芬达亞麻

您好,这里是亞麻,湾家人,頭像來自b站:95752547;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写手,基本上是清水甜文产出者,不过偶尔也会迸出几把刀,请小心!

主吃cp:凹凸的金受only,鬼灯的鬼白,HP的哈受only,战ba的家康受only,游戏王的暗表,哨声的成水,家教的纲受only,銀魂的青蔥以后不定期新增.

战BA【三家】寒暖(二)上篇

写在前面:注意,文中会涉及到丰臣伞下时代,为区分过去和现在,过去的对话框会以『』表示,现在的对话框则是「」。另在此标注人名提示:

佐吉为石田三成元服前的旧名。

竹千代为德川家康元服前的旧名。

纪之介为大谷吉继元服前的旧名。

寒暖<一>后续存盘补上

 

寒暖<二>正文开始:

 

 

  风,带来了东边的消息-

  

  刷啦-刷啦-

  闪着白森光芒的利刃划过冷冽的空气,寒风刺骨的年末时分,今天的西军总大将也依然数十年如一日的用清晨的练剑声划开黎明。吐着白色的寒气,凶王石田三成只用了几刀便快速的切开了早晨的浓雾。望着因为天气不佳,让即使是象征着一天开始的日出也依旧被浓雾与厚厚的云层附盖住的黎明晨光皱了皱眉头。

  好几天都没有看到阳光了,临近岁末,几乎每天都是透着浓雾与寒冷的气温,士兵的练习与作息都大大的受到影响。前几日,与东军在某个左近带领的军队前行的小山谷中撞了个正着,双方人马一触即发下开启了游击战,而最后是以听说事后赶来的东军总大将以连打带跑的方式强应的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游击战迅速撤退。据带兵的左近会报,当时西军机乎要取得了胜利,却因东军总大将在最后赶到,而让东军取得了小小的胜利逃掉了。

 

  『虽说是他们赢了那么一点点,但我们这边几乎没受损啊!是平手啦!平手哟!要是没有德川那家伙事后跑来的话,俺早就可以把胜利献给您了啊三成大人!』

   当时的左近,一脸不甘的大声抱怨,完全不像是在做军事汇报的激动情绪。而自己则回了一句:『无所谓。那是在没有预备的状况下挑起的战争,最后的胜利是属于西军的。』

   『三成大人!』

   『另外,我说过好几次了左近,家康的首级是我的!能和他战斗的只有我!不管你会不会遇到那家伙,都给我记住!』

   『我、我知道啊三成大人,所以我才没有恋战追击嘛-虽然真的很想跟那个混仗打-』

   『记住就是了!』

   『是-是!』

 

  刷啦-又一刀,切开了面前的十层竹子,想到前几日的军事汇报,想到自己没有在那场游击战中十分懊恼,在那里遇到的话,就可以立刻取下那家伙的首级了!家康!

   看不到本人,便将所有矛头指向天上那几乎被完全遮盖住的日光,一刀剑气凶猛的朝云层划出,两边的层层竹丛都被风压掀的摇摇欲坠,但毕竟隔得太远,连挡在太阳前的云层都无法切开。

 

   切。

   甩甩刀,皱眉的同时却有种奇异的熟悉感-这种都是寒冷的天气,练剑用的竹林,看不到日光的浓雾,还有烦躁的心情-

   有种以前也有过符合这几种状况时后的即视感。

   什么啊?那到底是什么事?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太好,以这状况来看,今儿个大概还会下雪吧。」准确无误的在凶王挥过今早晨练的最后一刀后,一声低沉的嗓音自后头传了过来。

   「……刑部?」转头看向缠着绷带的友人,有点疑惑,身染宿疾的大谷因身体因素,早上向来都不会习惯早起的,今天是怎么了?

   「早啊,有个消息要告诉汝,早上的练习完了吧?」大谷吉继向友人挥了挥手,缠住的绷带看不清表情。

   「嗯。什么消息?」三成将配刀插回刀鞘走向大谷询问道。

  「是关于东军。」看到友人的身形听到关键词句明显钝了一下。

   「东军…?」

   「嗯,据密探回报,东军总大将德川家康…似乎病倒了。」

   身后,被刚才的风压冲的再也支持不住,竹丛发出啪的一声层层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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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都还十分年幼,在那家伙还叫做竹千代,自己还是佐吉的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那时,竹千代才刚来到丰臣没有多久,自己与他也还不甚熟悉时,也曾有过一段时间,是天气时常都是那么寒冷,阳光时常照不到大地,伸手经常不见五指的浓雾弥漫之时。

   有次,一向都相当注重身体状况的自己,却突然病倒了。而且,还是在自己在平日早晨都会练剑的竹林开始不适的。

   但是归根究柢,一直都注意着健康不让自己因为一点身体因素就影响到秀吉大人的霸业,这样的自己之所以会病倒,倒还是因为那家伙的原因。

   刷啪-清晨时分,握着自己的佩刀,石田佐吉正要准备去竹林里进行每日的晨练,经过宅第大院时,却看到一个人影蹲在水池边。

   刷啪-

   『…?』听到一阵水声,他侧过头,看向那人,见到对方居然正在把手里的木桶装满池水,往自己身上倒下去。

   在这样寒风刺骨的清晨,虽因浓雾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不用想也知道,在这种天气里干这种事的家伙,不是白痴就是笨蛋。

   刷啪--

   又一声,那人又装了一桶池水从头整个淋了下去,听到一点硬物掉落的声音,不用仔细看都知道绝对是表面结了一层冰的池水碎冰,一眼瞥过去,还能看得到对方正在颤抖的身子。

   总觉得自己忽然很想要看一看究竟是哪个白痴笨蛋,这种天气干这种白痴事,丰臣的人做这种事只会让自己身体受寒,无法继续为秀吉大人效力吧!大步往前走向这人背后,他绝对要看看这是哪个拒绝为丰臣效力的白痴!

   『喂!你这家伙在干嘛-』

   『!?』刷啪---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大叫,以及对方因身体颤抖拿不太稳木桶之故,总之装满了碎冰水的木桶就这样从对方手中滑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正好浇在完全没预料到这种发展的自己身上。

   滴滴答答……全身冷到发寒,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家伙。

   对方惊慌失措的转身站了起来:『啊对不起-我一个不小心就-佐吉、是你啊-』

   【……】不爽,不爽,非常不爽!怒视着面前的这个黑发少年-竹千代,前几个月刚来到丰臣的德川家主,慌慌张张的睁大了那双漆黑瞳孔望着自己。

   『真抱歉,佐吉-你还好吗?』

   『怎么可能会好!!你这白痴在干嘛!?』

   『对-对不起!这是我每天早上的练习啦!刚才你一出声我手一滑就-』

   『哪有人在这种池子都结冰的时候练这个啊!?这种不重视自己身体的行为跟本等同于不重视秀吉大人!给我说!你该不会是想要藉此重病来拒绝为丰臣效力吧!?』

   『不是那样的啦-因为是每天的固定练习所以-』

   『哈啾!!!』

   『糟糕-佐吉你该不会因此感冒了吧?真的很抱歉我现在马上带你去换衣服,暖和一下比较-』

   『不用你多事!哈啾!』

   『可是,佐吉看起来不太好啊,啊我的外袍放在那边,这就去拿-』

   『不必!你给我滚远点!还有,这种形同自残行为的事不准再做!』

 

  转头,完全不顾对方还在一旁叫唤,自己气的大步离开,回到房内换衣服。但果然没多久后,便在练习的竹林里觉得头痛欲裂全身发冷。但是,自己并不想因为身体因素就给秀吉大人带来困扰,依然装做没事人似的出席了之后的军事会议。

   大步走进召开军事会议的房内,因为身体不太舒服之故,一向是第一个到达的自己,今天却已经是快要迟到的状态,房内早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丰臣各部众,只剩下自己的垫子还空着。另一边,那个叫做竹千代的少年则抬头担忧的望着自己。

   干嘛?这样看着自己,我可完全没事。正想用表情回答那个一脸蠢样的家伙时,身边的几位大臣却开口了。

   『哟?这不是优秀的石田大人吗?怎么?迟到啦?』

   『唉呀唉呀,可别这么说,人家可是秀吉大人看重的部下嘛,会议晚到一点也是自然的啊!』

   『哼哼,只不过是仗着秀吉大人宠爱,就可以在军事会议上迟到啊?原来如此,人人都说石田大人行事正直,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斜眼一瞪,几个平日没什么功绩,却只因为是有家族地位才能参与军事会议的家臣,平常早就喜欢对他冷眼冷语相待,而自己基本上也懒得搭理他们。现下也只是随意的瞪了他们一眼,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哎哟真可怕,还瞪人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啊,人家有秀吉大人撑腰,可神气得很哟!』

   『这种嚣张的小鬼,真搞不懂秀吉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宠他,唉呀,难不成是…』

   啪!!!枪啷!!!

   『喂!你-你干嘛!!』

 

  腰间配刀狠狠的贯穿到了刚才最后发话的家臣面前,直直的穿破了对方眼前的茶杯,热茶四散,溅到了榻榻米上冒着热气。

  『你们…要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如果你们想要污辱秀吉大人-』

  『你!!』

 

  『唉呀?怎么回事佐吉?会议要开始了喔?』这时,一旁传来了高亢的声音,是军师竹中半兵卫走了过来,看到面前一触即发的会议室,皱了皱眉头。

  『半兵卫大人…!』

  『没事,半兵卫大人,我这就入座。』低头,向半兵卫行了礼,走了过去将配刀拿起插到刀鞘里后走到自己的坐垫上坐好。

  『……是吗?好吧,各位,会议该开始了。』半兵卫看了一眼佐吉,心中大至有了个底,但他选择不戳破,拍了拍手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开始了今天的军事会议。

  会议如常的进行着,但自己却越开越觉得头越来越重,眼前似乎有些发昏,景物变的摇晃起来,手一摸额头,不好,热度相当明显,自己的脸就算不照水面也看得出来肯定已烧红了吧-太糟糕了,不过是浇个冷水,居然这么快身体就支撑不住,这么虚弱的身体,要如何为秀吉大人效力?

  『…那么,小谷城那边就交给佐吉负责,可以吧,佐吉?』啊,半兵卫大人的声音传过来了,我得响应才…行…

  『佐吉?』可是,身体使不上力,头也很痛…

  『半兵卫大人。』嗯?谁在这时候说话了?

  『竹千代?有事吗?』竹千代?

  『半兵卫大人,石田大人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请您先让他回去休息吧。』…喂!谁让你告诉半兵卫大人我不舒服的!开什么玩笑!部下的身体状况怎么可以让半兵卫大人烦忧…

  『不舒服?啊…的确呢,佐吉,是生病了吗?』不、不行,得告诉半兵卫大人,全都是那家伙在胡说八道-

  『不,只是今早和在下对练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头受了伤,在下认为现在石田大人需要休息。至于石田大人负责的小谷城任务,我可以代劳。』啥?

  『这样-但是,你的部分-』

  『没关系的,我负责的领地正好就在小谷城周边不远,我会传达好细节,让忠胜在那里待命。』

  『也好。就这么办吧。来人,扶石田大人回房。』很想反驳,也很想拒绝,但无奈的发现自己身体现在真的几乎动弹不得,只有无力的让下人搀扶着离去。斜眼看去,虽然周边景物依旧模糊不清,但自己却很清楚,竹千代那张脸上必定依旧写满着担忧。

 

  混账-竹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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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军总部会议室内,凶王石田三成紧缩着眉头,读着方才大谷递上的密探回报内容。

  信上写着,似乎是在前不久的那一次游击战中,天寒刺骨的冷风里孤身一人前去救援东军士兵,带着伤兵回到主城后太过操劳之故,德川家康没多久就染上了风寒,在几日前的下乡探访时倒在了农家们面前,引起了好大一场骚动。

  虽然当时三河众下达了命令,要求三河人民不可声张,并且,也立刻下达了密书告知各东军同盟掩盖消息,避免让总大将身体微恙的事实流到外面。但是,因为担心总大将的身体状况,流言依旧四起。

  据德川家康倒下的日子到的今日,已是第三天了,根据潜伏的密探回报,目前德川身体似乎依然在发高烧尚未回复,令三河全上下忧心不已。另外,有事实根据传出,东军同盟伊达政宗已在今日动身前往三河访视-

 

  啪答啪答啪答-

 

  「三成大人!三成大人!您听说了吗!!!德川那家伙病倒了啊!!」伴随着吵死人的脚步声,嗓门超大的急性子左近冲进了西军总部的会议室内,大声嚷嚷着。

  「左近,小声点,我听的到。」皱眉,这可是机密情报,这家伙就不能注意点吗?

  「是…对不起-」搔搔头,左近看到军师大谷也在,连忙盘腿坐下,试探性的询问道:「所以,三成大人和大谷大人都知道了…?」

  「唔,密探刚才来的书信,吾和三成都算是刚刚才知道的。」刑部看了一眼自己后,缓慢的回答道。

  「啊,俺是听到三河那附近办事的部下听到的流言-那边的家伙口风很不紧啊!听说是前几日那次游击战的缘故!」一脸写着『果然我还是很有用耶!』的表情,左近望了一眼看着书信沉思着的石田三成,巴望能得到一点称赞,不过面前的人似乎正有心事。

  「三成大人?」歪头,老实讲,这和他所预料的三成大人的反应不太一样。

  「…什么事?」凶王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彷佛长出了狗尾巴不断猛摇着的左近。

  「那个,虽然很失礼,不过在下很想问-您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皱眉,三成把书信放下,看着左近。

  「呃,就是,现在德川病倒了,您觉得,是不是应该趁现在进攻东军呢?」这可是难得的大好机会呀!照他的预想,三成大人不是应该迫不及待的要趁这大好机会去拿下德川的人头吗?就跟以前一样,大声嚷着取下那家伙的首级…欸,不是应该要这样才对吗!?

 

  「……」现在?进攻东军?

 

  「是呀是呀!如果要趁东军总大将出事的现在出击,是很可能可以取得胜利的吧!虽然…呃,我也知道这有点不符合武将风范啦,不过,这是难得的机会-对吧!刑部大人!」说着说着,左近转头看向一旁的大谷寻求支持。

  「刑部…你也这么认为吗?」三成转头,看向大谷。老实说,他刚才并没有想到要趁这时追击东军,左近一提起他才想到,同时,也想到了刚才在竹林里,之所以让他觉得有既视感的原因。

 

  是了,没错。这和那一天一模一样。

  只是,生病的人换成了对方。

  那个,差点就要被自己给遗忘在脑袋里一角的那一天。

  是因为刚好想到了那一天,自己才…没有像平常一样,第一时间想到要去攻击德川?

 

  「…这个嘛…」大谷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后,缓缓的说道:「虽然,以我国传统的风格来说,对方大将病倒时,基于礼结与道义,不会如此贸然的前去追击,不过,也并不是不能这么做。过去曾这么做的武家也不是没有。」

  「啊啊!果然刑部大人也这么认为呢!」左近高兴的附和着:「那,三成大人-我们果然-」

  「不过,这要看三成汝的意思了。」大谷打断了左近的话,看着自己道:「既然对方的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估计西军各部同盟也差不多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他们和丰臣有结盟在先,是不能随意攻打德川他们的,吾想没多久,就会接到西军同盟的书信,询问是否集结攻打德川了吧。」

  大谷说着,一边起身走向自己。

 

  「只要汝的一句话,三成。」

  「要下令,攻打东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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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自己悠悠醒转时,看到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我是怎么了?对了-因为早上的一个意外,我发烧了,后来,在军事会议上-

  『!』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军事会议上被竹千代道出身体不适,还被迫在半兵卫大人面前提前离席的窘境,猛的要起身,却在抬起半个身子时一个踉跄倒了下来。

  『唔-』可恶,身子完全使不上力,这个病这么严重吗-

 

  刷-纸门拉开的声音-

  『啊!佐吉,你还不可以起来啊…』竹千代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家伙的声音很好认,少年的,带着活力却也沉稳的声线。抬起头,看到黑发少年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小碗,见到自己半跌着的样子有些紧张,连忙把碗放在一旁要来搀扶。

  『不用!你在干嘛!』甩手,将来人的手甩开,硬是自己努力坐了回去。竹千代被这一挥,虽有些愣神,但倒也没再坚持,默默的转头将刚才的碗端到面前道:『干嘛-照顾你啊,这是我到厨房去请人煮的粥,你已经躺了半天了,我想也该吃点东西-』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在军事会议上告诉半兵卫大人-』身体依然有些无力,但依旧火冒三丈的问着眼前这个家伙,如果可以,自己大概会一刀架在对方脖子上。

  『我是告诉半兵卫大人,你头撞到了,需要休息啊。』耸耸肩,竹千代一脸坦然。

  『混账!怎么可以在军事会议上如此不敬!还让半兵卫大人困扰…』怒瞪。

  『别傻了佐吉,你以为半兵卫大人会看不出来你生病了吗?他要是不知道的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接受我的提议?还能让你在中途离席?』打开碗盖,吹了一下让热气散尽。

  『啥-』真的假的?

  『好了别说了,是病人就好好的休息吧。虽然我想你大概不是很希望我来照顾你,毕竟是我害你生病的,但是大谷现在还在外派领地回不来,你就将就点吧。』竹千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道。

  『……』顿时被气到有点无言,这家伙怎么感觉好像什么都知道?知道半兵卫大人的想法,知道我的想法,还知道我和纪之介是朋友-

  『粥凉了些了喔,你饿了半天了吧,你要自己吃,还是我要喂你?』面前人笑着举了举手中的碗道。

  『…我不饿!放旁边!饿了会吃!』再次瞪了他一眼骂道。

  『恩,我知道了。那,我在旁边陪着你,需要什么就说吧。幸好你差不多已经退烧了,现在需要的是恢复体力,再躺下睡一下?』没有勉强自己,竹千代将碗盖上放到一旁,一手作势要扶自己躺好。

  『不用你陪!你可以滚回去了!』完全不甩他要搀扶的手大骂。

  『不行。是我害你生病的,在你好之前,我会陪着佐吉的。』

  『别让我把话说到第二次!』

  『恩,那这样吧,天晚了,我在纸门外坐着,你有事的话叫我。』没有打算跟自己瞎耗,黑发少年起身走到了纸门外,刷的一声将纸门关上,然后就真的看着对方的影子坐在了外头靠着纸门。

  『……』从没碰过这种让自己不知该怎么应对的家伙,自己简直气恼极了!但在就在正准备叫他回去时,想起了刚才对方拉开纸门时,外头的天色的确已经是傍晚快要入夜的逢魔时刻了。

  再转头,看到枕头旁有一个木桶,里头装着水和冷毛巾,摸了摸额头,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被好几次换过了冷毛巾冷敷。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已经换过了衣服,原先那一套或许是因为出汗的关系被换下来了-此外,房间一角还有个正煮着热水的小铁炉,他之前听说过,如果在房间里放个不断煮沸的热水,能增加房间的湿气,喉咙不舒服的病人会感觉湿润一些-

  这时后,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除了全身没有什么力气以外,头痛欲裂的状况已经减缓了,脸也不烫了,身体换过衣服也被擦拭过相当舒服,喉咙也不干涩-这一切,难道都是纸门外那个人今天整整一天里照顾着自己所得到的结果吗?

  『……』虽然,自己很气这家伙早上把水泼到自己身上害他感冒,还在军事会议上害自己在半兵卫大人面前受窘,但是,老实讲早上也是自己吓到了他,军事会议上,也算是他帮自己脱了困-

  现在,对方为了负起责任也努力的照顾了自己一整天,就情理来说也算是个有责任感的人…自己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对方是否真心他也看得出来,既然这家伙如此有心的要负起责任,现在还坐在门外要帮自己守门-

  好像,的确也不该这么为难对方。

  『……抱歉。』自己是个说一是一,说二就不会做出三的人,发现到了自己有不对的地方,是立马下意识的向在纸门外的人道起歉来。

  『…?啊?佐吉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知道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对不起,是我失言了。谢谢你。』

  『…没什么啦。佐吉真是个耿直的人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真是很羡慕呢。』

  『什么?你不是这样吗?』

  『不是喔…应该说,大部分的人都不是这样的吧…』

  『什么意思?』

  『嗯…因为,有很多很多麻烦的原因,大部分的人,都得隐藏真心啊-』

  『听不懂。』

  『哈哈,也是呢。这才像佐吉啊。没关系啦你别在意,佐吉做自己就好了。』

  虽然满头问号,但也算是对这个人释出真心了。接下来的时间,他俩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中途因肚子饿了,默默地把那碗粥吃掉了。

 

  『喂,你到底打算在这里待多久?』抬头,对着纸门外的人念着。

  『啊?嗯-我是打算待一个晚上啦。我在这里佐吉也会比较安心吧?』

  『并不会!』

  『哈哈,我是说,可能会有人趁佐吉身体不舒服的这时候来找麻烦啊,我这里里待着,就比较不会有那种事了吧~』

  『找麻烦?』这家伙又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话?

  『嗯,虽然可能是我多心,不过就今天早上的状况来看,我觉得,大概会有在趁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跑来找麻烦的人吧。这种事我经历的多了呢。』

  『你经历过?』经历过身体不适时被人趁机找麻烦?就他?

  『…嗯,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时时都得提心吊胆,只要一被找到破绽和机会,就可能被杀…这就是这个时代必须要面临的状况啊,否则,我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竹千代说着说着,眼神有些复杂起来。

  『你…』是了,被这一提自己才想起,对方是从小吃过不少苦头往上攀升的大名,和被秀吉大人带回来的自己不同,我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在来到丰臣,与纪之介有了交情后,对方告诉自己的。

  『佐吉,汝的身分特殊,不像其他那些大名和家臣一样,是经历过各种战功和岁月的累积,才能爬到现今这个地位。会对汝的身分有所妒忌的人恐怕整座城都是,自己要小心些。』

  『…?…我这样,很奇怪吗?』

  『比较特殊,因为很少人是能让秀吉大人欣赏直接提拔上来这么高的地位的,当然,佐吉汝有实力是原因之一,但大部分的人都不像你这样,不能理解是情有可原。好比方说前几日刚降伏丰臣的德川吧-他也是经历过各种战争,和织田信长一起打过天下过来的,现在因小牧长久手之战而与丰臣议和来到这里,但吾想那家伙必定不是个会长久留在此地的人,汝要小心他。』

   回想起了之前与纪之介的谈话,告诉我要小心面前这个人,因为,他也是一样经历苦难过来的家伙-但…

 

  『事实上,今天帮你换毛巾的中途就来了一个了。』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偏主题了,竹千代笑逐颜开的把话题转回来。

  『蛤?』早上的状况-这家伙是指军事会议上那些家臣吗?

  『佐吉的个性很好懂也很出名呢,你对人相当耿直,但也容易因此惹某些人怨度呢,尤其是佐吉完全凭实力迅速站上现在的位置,大概有不少人眼红吧-』

  『哼!那些家伙说的话我从来没放在眼里!无谓的家伙,我只要想着如何替秀吉大人效力就够了!』偏头,一如往常的对那些家伙感到不屑,但现在或许慢慢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做,是了,他们也跟面前这人一样,是经历过各种奋斗才爬上这个地位的吧,和自己不同,萌生妒忌与愤恨很是自然-

 

  不过,自己却丝毫不担心,眼前的人会做出跟那些人一样的事。

  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对方照顾了自己一整天吗?

  总觉得这话题聊到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想着干脆去上个茅厕,清醒下头脑。对方询问是否需要同行,自己恶狠狠的拒绝了。竹千代耸耸肩道:『那,我在这里等你。』

 

  ……这家伙,真是个让人搞不懂的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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